florasheep

　　「很遺憾，考九十分以上的都不是中文系的。」鹿老師在發期中考卷
前說了這麼一句。
　　拿到考卷的我又著實嚇了一跳，發考卷前的這幾個禮拜，鹿老師一直
不停的重複說明她的評分標準。我有在課堂上時，聽她說給分標準說得越
多次，就越是覺得自己的答案並不符合她的要求。她要我們不要死背一堆
各家說法，要寫出自己的看法和見解。但我回想起我的考卷內容，幾乎都
是一堆死背下來的說法，我不能明白，這樣的一門科目怎麼能不背一些說
法，文學概論是一個整理出古今中外各個派別對文學的見解與定義之學科
耶！
　　說真的，我真的很擔心自己考不好，在等考卷發下來的時間裡，我終
於明白了小婷兒的心情。和小婷兒到了會計系一樣，我們和學弟妹一樣都
是新生，這像是我上了大學面臨的第一次重大考試，戰戰兢兢的想去準備
，卻又發現不知從何下手好，只好無助的東背一點西背一些。尤其是中文
系的這科目，根本沒有指定教材。
　　考卷到了我手上，我再看它都不像自己寫的，那分數也不知道是打給
誰的。93115113。社會系。我不是中文系的嗎？他們說不是、不是。難怪
，這堂課我旁邊的位子總是空的，喔！那是剛開始的時候了，現在，我會
把自己的包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讓它陪我。不然，也像是為誰佔了位子
。手裡拿到考卷後的幾分鐘，我覺得頭昏昏的，在我還記不起這些中文字
究竟在寫什麼時，一個學妹溜到了我身邊的位子。「學姊，考卷可以借我
帶回家嗎？」旁邊那位子有了一分鐘的溫度，那學妹的聲音很甜，像個天
真無助的小女孩。背後飄來一些驚訝聲。「沒有影印卡我的可以借妳印。
」我說。我第一次發現我真真切切坐在這個班的一個位子上。
　　「期末考這次範圍還要再考一次，請同學寫出自己的詮釋。」鹿老師
說。還沒結束啊！還是得把一堆各家理論說法背起來。妳問老師要什麼嗎
？我只是把自己認為對的說法背起來再寫上去罷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詮
釋在哪裡。
　　有時候真的好痛恨唸書，誰又說了什麼、誰認為誰怎麼樣，我認為怎
麼樣。這理清思緒的過程不夠專心不去體會的話談何容易，這問題大概出
在我不夠聰明吧！唸得越多我越覺得有一個可怕的事實，真有主體存在嗎
？我們會的東西都是學來的，我們有的想法也都是被他人影響導致的。喔
！所謂的我不過是他人的部分拼湊而來，我原來的本質叫支離破碎。還好
，還好，我還有主體性，就算只能從現有的一切中選擇，在做抉擇的時候
，我還算是個主體。是這樣嗎？我又是怎樣做出這個選擇的？
　　受不了這個殘酷事實的時候，我只好躲到自己的書寫空間裡喘息，不
要再聽你們怎麼說了。唯有這樣我好像才能留住一點點的僅存的我，等我
養足了抵抗能力，再灌溉後長出的樹葉姿態將會是獨特的吧！倘若不順眼
我要再修剪，直到那面貌看起來像個我了。
　　生命是一個人的存在，還是除去這一個人以外的無數人的存在？這是
我的答案。
　　又要期末考了，要過聖誕節要跨年，豬頭的我又要開始擔心書唸不完
了，如果沒有拿獎學金以繼續唸大學的壓力的話，分數這件事似乎也不是
那麼重要。書是永遠唸不夠的，所有的詮釋必然都有其不足之處，我唯一
的小小的願望就是能在一堆理論中滋養出自己的詮釋而已。
　　大家，期末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