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rasheep

　　我手邊有了幾本永不能轉讓的書，它們已被標上我的名，那些墨水裡還點點滴滴
密密的鑲著許多故事，在序之前。
　　最近被簽上我的名的書是張曼娟的妖物誌。海水正藍的張曼娟，不只是暢銷作家
的張曼娟而已，她還是我的老師。那堂課叫現代文學概論，以後也許再不存在了，近
來中文系刻意的壓抑現代文學發展，傾向以古文為課程主要教學方向。呵！原來我雙
修的叫考古系，白話文原來不叫中文，文言文才叫中文啊！扯遠了，不說這個，說了
也仍是無能為力，靜觀其變吧！
　　期末考前一週最後一堂正式上課，兩堂課之間的十分鐘休息時間儼然是曼娟老師
的簽書會。看著中一Ａ幾乎全班人手一本張曼娟的書，我真是有點傻了眼，暢銷作家
果真是暢銷作家，聽說他們班還團體訂購張曼娟的妖物誌。
　　沒走到講台前去的只有小貓兩三隻，一隻是小燕，我真懷疑他們班除了她以外每
個人都買了張曼娟的書。我待在位子上並不代表我不為所動，只是我沒帶海水正藍去
，難得上了一學期名人的課，不簽一下真不免可惜，可就是沒帶。我也沒想過期末考
週還可以再簽的這回事，沒想到期末考週大家照樣拿給曼娟老師簽，我只當自己是死
了簽名這條心了。
　　「OO，這學期上得還好嗎？」我去交卷時，曼娟老師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整
個人當場愣住了。「...還不錯...」我胡亂答了幾句。「那麼再會囉！」我離開教室
前，曼娟老師用她甜甜的帶點鼻音的聲音這麼對我說。「天哪！她怎麼記得我？名字
太好記也不知是福是禍？」我當時是那麼想的，現在看到分數，知道是福是禍了。然
後當我踏出教室門口沒幾步，突然有個學弟叫住我，接著莫名其妙的跟學弟借了錢去
書局買了一本張曼娟妖物誌，學弟帶著我進了張曼娟的研究室。
　　那天外頭是飄著毛毛細雨的，打得書皮上鋪滿一點一點的露珠。書拿到老師手上
時，她問：「妳剛剛去書局買的？」也許是從雨水裡嗅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吧！「嗯？
進貨了啊！之前才賣到缺貨。」曼娟老師以暢銷作家的口吻說，聽得我更是一愣一愣
的。她簽了「FOR OO 張曼娟2006.1.12」筆跡很有自己的風格。看到她桌上有本
皇冠出的平裝版海水正藍，我不禁脫口跟她說：「我有買海水正藍的精裝版，只是沒
帶來簽。」她把妖物誌拿還給我時說：「希望以後有機會幫妳簽海水正藍。」
　　又是莫名其妙的，學弟和他們班同學要求跟老師合照，在他們找來助教準備好要
拍照時，曼娟老師轉頭問站在幾步距離以外的我：「OO，要不要一起過來照？」嗯
，我跟她合照了，好奇妙。
　　聽學弟形容張曼娟，用的是撲朔迷離。聽說她不常出現在愛徒樓，大概大多數的
時間是一個人躲在某處寫作吧！離開她的研究室前，我看了一下她研究室裡的擺放物
，有點點兒凌亂，但還算亂中有序，有改完還沒發還的作文紙，電腦螢幕上的桌布是
看起來與偏遠地區學童的合照，進門口處的椅子上披了件印有與學生大合照的T-shirt
。她當然不只是張曼娟，她還是張曼娟老師，還是曼娟老師。
　　誠品一面的暢銷排行榜牆上，有兩本是張曼娟寫的，那天看到時才發覺張曼娟的
魅力。如同她說的，她真有些妖氣，不然何以魅惑人？最新的這本，張曼娟妖物誌，
誠品暢銷排行榜上第五名。我今天看完了，不知怎麼的有點像在看情色小說，跟海水
正藍時的張曼娟大不相同，難道是年紀到了嗎？她以中國古代神話文獻為想像材料，
再加以滋養出一篇篇短篇小說，裡頭只有寫到同性戀那篇沒有妖物與人交歡的情節，
這是人們對妖物的刻板印象嗎？所以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這本書裡的故事都有著共通
的模式。我比較喜歡海水正藍，難捉摸才有驚喜，也或許是那時的我對任何情節發展
都還覺得陌生。
　　突然想起，在她的教材裡頭沒有張曼娟這三個字，如果有那肯定十分有趣。
　　想買張曼娟妖物誌的話，考慮考慮吧！跟我借就好了。倒不如去買不說話，只作
伴這散文集，可以借我看，哈哈！張曼娟的散文也寫得不錯，多年前的人間煙火寫得
很細膩，印象中是如此。
　　沒事不要亂買書，要亂買去二手書店買，有時可以找到很新很便宜的二手書。那
天跟香蕉聊到我很少買書，不覺得書買也買不完嗎？一本書又可以看幾次？除非看了
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想有事沒事就能看看它翻翻它再買，或者覺得有實用價值、紀念
價值，嗯，其實只要自己覺得有價值就好了。書買來也不代表擁有，如果讀懂了它也
就夠了，我是這樣覺得。這也像我對感情的態度，書跟感情在我眼裡原來是一樣的東
西，有點可笑。